「腎科教父」余宇康教授培育名醫無數減壓靠4大法寶香港腎醫第一人：做人最緊要有朋友

余教授除了是本港首位腎科醫生、除了在六十年代於港大醫學院內科學系設立腎科，他還在七十年代引進洗腎技術，改變了香港的醫療環境。他是香港腎科學會和香港內科醫學院的創始成員，現時仍任港大內科學系名譽教授、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名譽教授、律敦治醫院及瑪嘉烈醫院名譽顧問醫生，兼且不斷教學，致力提升香港醫生的培訓，推動腎病專科醫學教研工作。

陳小芝vip 余宇康教授余宇康教授接受《東方新地》陳小芝訪問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 — 余宇康教授接受《東方新地》陳小芝訪問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

余教授出身自醫學世家，父親余朝光醫生是廣華醫院前院長，大哥余宇楷是寶血醫院前院長、弟弟余宇超和余宇熙分別是胸肺科權威和兒科專家。
「教授，你喺讀小學中學時期係咪已經立志做醫生？」我問。

「我哋細個喺拔萃男書院讀，讀完大學預科（Matriculation）要入大學，但當時香港大學冇幾多科㗎咋，好少，因為醫科喺國際上有地位，加上我爸爸係醫生，佢就叫我同我大哥去讀醫。」他說。

教授1952年入讀港大醫學院，當時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資格入讀，他卻謙虛的說：「第一，我考入學試嘅成績過得去啦，唔係好標青；第二，因為我爸爸係醫生、係香港大學嘅，所以有優先權，於是收咗我哋（兄弟）入去讀醫。讀醫要寄宿，寄宿就喺馬禮遜堂（Morrison Hall）住，我爸爸又係喺Morrison Hall嘅，呢啲係傳統。」

到訪余教授位於中環的醫務所，長長走廊的牆上，掛滿了他的攝影大作，每一幅都儼如油畫般詩意，擁有強烈記憶點之餘意境深遠、色彩斑斕，超越一般相作。他這方面的專長和興趣培養自何時？

陳小芝vip 余宇康教授余教授攝影技巧高超，辦公室走廊掛滿了他的作品，件件都是藝術珍品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 — 余教授攝影技巧高超，辦公室走廊掛滿了他的作品，件件都是藝術珍品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

「我中學時期已經開始，我爸爸好鍾意影相，我哋屋企有個黑房，可以沖曬黑白相。嗰時屋企有個朋友叫龍彼得，佢喺華人行有個Studio同人影相，嗰時佢會喺禮拜日帶我哋去沙田影風景。」教授好像比較醉心影景，影人他又喜歡嗎？「都有影人，影人就約嗰時啲女性朋友上去龍彼得個Studio，佢教我哋點去打燈影人。」

美學與速度

「攝影對你嚟講有冇減壓作用？」我問。

「好大嘅作用，一拎住部相機，所有煩惱都冇晒，乜嘢壓力都解決晒！」他說：「我大學時掛住讀書冇乜影相，畢咗業就去英國深造，只係影下啲生活照。1966年返嚟喺瑪麗醫院工作，又因為太忙而冇時間影，一直去到1974年我自己出嚟執業、工作順利咗先有番啲興趣。我經白雪仙介紹，認識咗做保險嘅朋友錢萬里，呢位大師經常被邀請去內地影名勝。飯局上，我睇到佢啲相好勁，於是就問『錢生，你收唔收我做徒弟？』佢問我有冇學過影相，我就話有有有！佢問我跟過邊個學，我答龍彼得，佢立即話：『咁就得喇，冇問題我教你。』因為龍彼得真係好出名。錢萬里好多時入大陸都帶埋我去，教我影風景相，後來佢年紀大有病，過咗身，之後我嘅攝影夥伴，就變成做內科嘅老友黃貴權醫生。黃醫生影黑白相攞過好多獎，攝影方面佢好出名，現在係香港文化博物館嘅顧問。七、八十年代，佢開始影彩色相，佢話西洋畫有印象派，影相可唔可以都玩印象派呢？例如雙重曝光，用特別鏡、波波鏡，咁我哋去試下啦，又發覺成績唔差喎，嗰陣我哋就一齊去研究點影相。」

余教授動靜皆宜，攝影以外，他還是一名速度愛好者。我問他攝影和跑車哪樣重要時，他秒回兩者都是其最愛。

陳小芝vip 余宇康教授余教授家中擁有二千架小跑車玩具，辦公室內亦擺放了不少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 — 余教授家中擁有二千架小跑車玩具，辦公室內亦擺放了不少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

「我十二、三歲喺拔萃讀書時，已經對車好有興趣，到咗十八歲考到車牌就開始揸車。畢業後第一架擁有嘅車叫MGA（英國汽車公司MG出品），開篷嘅，兩個位嘅，我一直都係汽車發燒友，我好鍾意德國車，包括Porsche同Mercedes，每次換親車都係去德國司徒加特（Stuttgart）攞㗎，攞咗架車就喺歐洲揸一輪先返香港，而顏色方面，我買車永遠一係黑、一係灰。我年輕時好鍾意揸快車，經常被人抄牌（笑），而家呢個年紀冇再揸快車嘞，加上我做過視角膜手術，夜晚我唔會揸車，淨係禮拜日朝頭早揸去醫院。」

余教授人生很長時間都在教育別人。他承接爸爸在醫學上的成就，再承傳給一代又一代的醫科學生。

陳小芝vip 余宇康教授余宇康教授的最大興趣是教學，他培育了無數名醫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 — 余宇康教授的最大興趣是教學，他培育了無數名醫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

教父的煉成

「我大學畢業後喺瑪麗醫院受訓，當時醫院內科有兩個部門，一個係大學（University Medical Unit），一個係政府（Government Medical Unit），而我就喺政府嗰邊做咗兩年，跟蔡永業醫生（Gerald Choa），然後去英國深造。因為我屬於政府嗰邊，深造最多得六個月時間，皇家試合格就要立即返嚟，蔡醫生話如果想逗留英國學習耐啲，就要離職。咁我就向政府辭職，1961、62左右就被安排去倫敦大學深造。當時心臟呀、血病呀、糖尿呢啲科目已經成熟，但腎科只係啱啱起步，佢哋安排我去University College Hospital跟嘅老闆係腎科嘅，我同老闆講我想做Research，我有興趣，對方就話可以收我做Research，但至少要做一、兩年，如果一年，時間唔夠好嘥料，我就話一、兩年時間冇所謂，加上我爸爸亦都好支持我。老闆話反正你都要做兩年，不如努力攞埋個博士PhD啦，我話冇問題呀，終於用咗兩年半搞掂咗。1966年1月返香港，我輾轉做咗港大講師、成為第一個腎科醫生，然後開始創立腎病專科，亦因為咁，佢哋個個都叫我做Godfather『腎科教父』。」

余教授也是一位古典音樂鐵粉。中學年代已考取八級鋼琴的他，入大學後因太忙而放下，「而家唔記得晒啦（笑），我鍾意聽Opera，包括華格納（Richard Wagner）嘅音樂，佢啲音樂好高深。聽音樂又係一個解除壓力嘅方法，有啲Opera成五個鐘頭，我耐唔耐聽下，嗰時屋企有啲音響器材，初初膽機黑膠碟，後來用CD，我一路聽一路做嘢。」

「教授，你聽音樂減壓算唔算開心呢？你嘅開心來自乜嘢呢？」我問。

「成就。」他說：「我返嚟香港，係第二個有PhD嘅內科醫生，喺港大攞埋MD（ Doctor of Medicine），成為第一個MD-PhD醫生，而我對教書好有興趣。」

「三十幾歲咁大成，就咁猛料，你啲學生一定好敬畏你。」

「我嗰陣後生，好鬼惡㗎（笑）！」

「你惡得有道理，而家你有咁多名醫徒弟。如果你當年放棄讀醫，你嘅第二選擇會係乜？」

「如果我唔做醫生，我最有興趣讀Law，會選擇做律師。」

幸好他正確地選擇了醫者及教學之路。

名師出高徒

「嗰陣時我哋個Department個個都好叻㗎，全部精英。我細佬余宇超叻過我好多，佢喺香港大學科科都攞金牌，畢咗業之後喺內科工作，教授叫佢去肺科，咁佢就去英國受訓，再去美國深造，佢係第一個成立最現代化肺科。我最細嘅細佬余宇熙就係小兒科，佢畢業後去咗英國，後來去咗加拿大，又由加拿大去咗澳洲墨爾本。佢係初生嬰兒嘅專家，擁有好高嘅成就。」

陳小芝vip 余宇康教授余教授是香港第一位腎科醫生，並引入洗腎技術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 — 余教授是香港第一位腎科醫生，並引入洗腎技術。（圖片來源：馮凱宜攝）

余教授1974年開始教書，一直教到現在，名師出高徒桃李滿門，「我最有興趣都係教書。我爸爸就喺一百零二歲過身，佢仲未過身嘅時候、當時佢已經過咗一百歲，我同佢講，我話你有四個仔都喺香港大學畢業，你點樣報答香港大學醫學院呢？我話最好就係成立Endowed Professorship教授席，當時佢話好，而我哋四兄弟都傾過，個個都好贊成，所以就有『余朝光基金教授席（內科）Yu Chiu-Kwong Professor of Medicine』，而得主係高材生陳德茂教授。然後，我都設立咗第二個Endowed Professorship畀腎科，叫做『余氏基金教授（腎臟內科）Yu Professor in Nephrology』，另一位高材生鄧智偉教授就係得主。」

其實教學難還是醫人難？香港人的身體狀況又怎樣呢？

「醫人難啲！香港人的健康比起外國好好多，而家香港嘅所謂Life Expectancy（人均壽命），女士係八十五、六歲，男士係八十二、三歲，係好高㗎。其實你食唐餐好過食西餐，因為我哋食唐餐有飯、有菜，肉食唔係咁多，你食西餐係咁鋸扒，所以我哋中國、香港，世界上Life Expectancy係最高嘅。」

史諾比與保時捷

「咁點樣可以生活得更好、更長壽呢？」

「最緊要減壓，要有興趣！我本人Work Comes First，60% Work，其他時間教學，教學係我嘅興趣，一定要有Hobby去減輕你啲壓力。另外，做人要有目的、要有Goal，點樣去Achieve個Goal全憑Direction同Plan。諗住個目的，你嘅生活自然會向住目的個方向，有計劃嘅話好少話達唔到你個目的，咁你做人就會開心好多。做人亦一定要有朋友，中國人話齋，你唔可以靠仔女，但你一定要有朋友。」

余教授興趣除了攝影、揸跑車、聽古典音樂之外，其實在他的辦公室內，亦滿布了「減壓元素」，除擺放了無數迷你跑車玩具之外，還隱藏了不少Snoopy擺設。